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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顾怀景独坐在廊下，安静地垂着眸。

他身上的素色衣袍被风吹动，宽大的袍袖下露出一截细瘦青白的手腕。

似乎有花香浮动。

这怡人的暗香却让顾怀景不适地蹙起眉，他猛地咳嗽起来，从袖中抽出一方帕子捂住唇。

半晌。

青年慢慢收拢五指。

那方素白的帕子被拢在掌心，隐约透出一点暗红，在夜色中什么也看不出。

顾怀景微微阖上眼，掩去那一丝难以克制的痛苦之色。

他轻声道：&ldo;让苏先生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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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庭外，一身锦衣的苏致远走了进来。

他站在几步之外，俯身一礼，&ldo;尚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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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景轻笑一声，&ldo;我已无官职，苏先生不必如此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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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的月光下，青年的脸色几近透明，唯有唇间透着一抹殷红。

苏致远沉默片刻，心中逐渐生出不忍来。

少年时，谁人没有仰慕过顾家的郎君?

那潋滟青年，世无其二，即便沾染了血腥风尘，也依然遗世独立。

清风朗月，绝世无双。

可是如今……

苏致远用力地闭了下眼。

他正要开口，却见顾怀景抬起眸，极轻地叹了一声，&ldo;是殿下要你来的罢……&rdo;

他望着夜幕下的星芒，指尖微捻，&ldo;陛下的寿数也就是今明两日了，我想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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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致远默了默，缓缓道，&ldo;陛下，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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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景似乎怔了一下。

他的神色有刹那的空白，低声喃喃：&ldo;这样啊……&rdo;

青年垂眸低笑，苍白的唇瓣微微上扬，&ldo;原来明旭竟连一刻也容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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