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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春咬唇,见他不依不饶,只能下最后一剂猛药:“意思就是,我如今寻到了更俊俏的仙君,自然只能割舍旧爱了。”
越春不敢抬头,自然没看到他泛红的眼角难掩水泽。
最后筠心道:“好样的,越春。”
说罢,他也未作停留,步伐紊乱往殿外走。
越春看着那样孤绝的背影,突然生出几分不忍。
“筠心仙君。”
前面的人闻言停住脚步,像是还存着最后一丝的侥幸,舍下了自尊,也忍不住要再听听她会不会挽留。
越春撸下腕间的玉镯,“镯子落下了。”
筠心微微偏过头,泛红的眼底难掩讥嘲。
越春手头紧了紧,见人不动,干脆抬手丢了过去。
筠心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并没有伸手接,视线追随着玉镯的轨迹,任由它砸到白玉石板上,清脆一声响,然后四分五裂。
像是连带着他眼底的光一同碎掉了。
越春没料想他不伸手接,那玉碎得凄然,像是昭示着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叫她无措嗫嚅着说不出话。
筠心视线不过多停留了一瞬,接着面无表情抬手解下了腰间的藏青香囊,指尖一松,任由它掉落在一堆碎玉之间,然后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宫殿。
等他走了好半晌,越春才终于回过神般,也没叫人,挪步过去亲自将一地狼藉慢慢收拾了。
少年越春此刻作何感想越春已经难以想起了,只是她自己现在像是被人扼住了心脏,如鲠在喉,喘气都困难得很。
她才意识到什么——这里是梦魇结晶啊!
能成为他此生最不堪回首的噩梦的她,曾经该是有多么恶劣啊!
越春再无法按捺,一个闪身跑到门外。
跌跌撞撞走出雨师殿的人此刻靠着墙壁瘫坐下来,仰头瞧着飘渺的云,两行泪猝不及防地滑下来。
越春脚步顿住,情怯不敢上前。
当年自己年少玩性大,更多的只有愧疚,自己尚未体会到多少痛苦,遑论换位思考了。
如今才真正知道自己那番话对他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筠心虽悲怆,好歹五感未失,几乎立刻就发现了她。
眼泪根本来不及遮掩,他嘴角扯出一个荒诞的笑容,“来看我笑话?”
左右诛心之语近来已经听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点了。
越春嘴唇抿了抿,眼眶发热,默不作声坐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将头歪了过去。
少年不解其意,身躯僵得厉害,“你究竟想干什么?”
说着,他掐着越春的脸抬起来,看到她沉默哭湿的脸,一时也无话,只是将她圈进怀里,愈发用力。
即使刚刚被她伤透了心,只要她服个软,他照旧还是软下了浑身的刺,不计前嫌。
越春心里酸胀非常,自己回天庭遭受他的冷眼尚不及当年她狠心的话语伤人,她都兀自难过许久,换作了他,又该怎么样的悲痛欲绝呢?
越春含着满眼的泪,道:“是我言不由衷,我、我是真心想与你好好走下去的。”
筠心冷沉的眼中还残留着些哀绝,目光定定地锁住她,似乎想看出些口不随心的迹象。
越春安静地任由他看,直到察觉少年松了口气般地软下僵硬的身躯,才缓缓抬起身子,在他唇上一触即离。
“别骗我。”
“嗯。”
越春看着趋近的面容,乖顺地闭上双眼。
只是料想中的湿软没有如期降临,怀中却似空了一块似的呼呼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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