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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厢妻夫相睦,彼处杨楣青忖量数番,终赐与己一夜欢娱之侍从柚杏一通房之衔。
虽其位仍同诸侍从无别,然名分上终归少姥所属。
单就此端,此柚杏诚可谓乌鹊栖于梧桐矣。
灵玉闻之,愤而颤栗,旋即自小侍从处获闻之讯呈于郑氏,言:“主婿未觉彼骚屌之态,往昔观其谨守安分、未敢崭露锋芒,今竟挺脊,趋往小厨房索求诸般用物,旁人诘之,则回:‘尔去问少姥!
’今整日浓粧艳饰,恐将诸蜂蝇皆招致!
仆实未料想,小子亦有笞责小厮之权柄!”
郑氏心内反宽畅舒缓甚多:“且容彼骄纵轻狂,不过一通房耳。
左不过房中之什物,彼连入后院之资格皆未具。
且容彼些许时日,明旦若有差池舛误,观何人顾恤于他?”
杨丁氏获此讯,于郑氏请安前特令其将柚杏唤来,欲详观此子。
郑氏睹见柚杏,不免一惊,今时其貌,较之于昔,美甚矣。
面若桃瓣,未失青涩之韵。
眉似新月,淡而含情,虽与那日仅堪称清秀之平庸貌者有两三分相似,着新制之青衣,别具一番具青梅初熟、微露甜意之致。
杨丁氏见之,亦不免莞尔,召柚杏起身至其前,详审其肌肤,特赐其二玉镯,乃曰:“但能奉侍少姥周至,莫说玉镯,即若碗大之夜明珠,吾亦可为汝取。
若幸能为杨家传婃衍嗣,那汝实乃福泽深渥矣。”
直说得此柚杏赧颜赤颊。
其后复牵之,又言诸多言辞,甚为殷挚,将侧旁之郑氏遗诸脑后,任由他一个主婿跪在地上,而通房柚杏站在一旁,两相对比之下,折辱意味更浓。
郑氏素未遭此般之辱,恍觉周匝诸人所投之目皆盈讥诮与嘲谑之寒芒,耳中仅存杨丁氏于柚杏之问暖嘘寒,且令迁近少姥之室,复赐滋补之物,其犹若一瓴立旁。
灵玉亦在侧,乃至闻杨丁氏特为柚杏置一侍从,以照料柚杏,俾柚杏更用心伺候少姥。
灵玉心有微惊,然仅暗自揣度主婿之意,未敢出言。
杨丁氏谓郑氏曰:“郑氏,汝迩来事冗,身亦违和,少姥独趋汝所诚非宜也,今柚杏至,汝亦可稍纾,自宜多加顾恤于彼。”
郑氏对曰:“柚弟今既属少姥之人,则为吾异母异父之亲弟,吾照拂于彼,此乃吾之职分。”
杨丁氏聆之,赞不迭,色蔼而言:“善极,诚为郑氏子也,柚杏,汝有若此之主,实乃洪福,吾此太公但待嘉讯足矣。”
柚杏恭顺而言:“此乃仆之福泽。”
遂跪地向郑氏叩首,曰:“大哥哥今容仆于此,来世仆必当衔环结草以报。”
郑氏亦赞其知礼,杨丁氏笑曰:“郑氏,汝今多一弟,彼既向汝叩头,何不回礼?”
郑氏闻此语,玉手徐抚己发鬓所插之一物,乃一其形如芙蓉之钗。
其首以赤金为骨,瓣瓣宛然如生,花心嵌以明珠,瓣沿饰以碎玉,钗身以银丝盘绕,精妙绝伦。
郑氏拔下此钗,强颜以笑,将此钗插于柚杏发间,道:“吾早备礼以待,原欲请安毕亲送至汝处,未料爹于此提及,既如此,吾头上此钗便予汝矣。”
杨丁氏似悦而言:“汝等如此和洽,方为良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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