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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三人漫步校园，浦江清对潘世宁说：&ldo;古人言&lso;山高月小&rso;，今在平地，何能若是？&rdo;潘答：&ldo;北方天气特别洁净，天无纤云，故能如此。

&rdo;三人便决定暂不回屋睡觉，出了学务处大门，在校园内绕行。

浦江清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ldo;全园似均已入梦，绝无灯火，静极，惟闻三人脚步声。

路上见一警察，向余等颇注视，月光中不能视其面，当有错讶之色耳。

余谓：&lso;万事皆有缘，朋友相值，闲谈，闲行，皆有缘分在。

&rso;潘云：&lso;朋友中有合有不合，不可用理由讲解，我等即出一千块钱，有谁肯陪我们闲谈到二三点钟，又犯寒出门看月耶！

&rso;&rdo;

学者钱穆是无锡人，北来后并无不适应的感觉，反而很畅快。

他在一本书里写道：&ldo;余初来北方，入冬，寝室有火炉。

炉上放一水壶，桌上放一茶杯，水沸，则泡浓茶一杯饮之。

又沸，则又泡。

深夜弗思睡，安乐之味，初所未尝。

&rdo;又写道：&ldo;其时余寓南池子汤锡予家，距太庙最近。

庙侧有参天古柏两百株，散布一大草坪上，景色幽茜。

北部隔一御沟，即面对故宫之围墙。

草坪上设有茶座，而游客甚稀。

茶座侍者与余相稔，为余择一佳处，一藤椅，一小茶几，泡茶一壶。

余去，或漫步，或偃卧，发思古幽情，一若惟此最相宜，余于午后去，必薄暮始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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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7月2日，胡适到什刹海参加一场婚礼并为男方主婚，当日记道：&ldo;什刹海荷花正开，水边有许多凉棚，作种种下等游戏。

下午游人甚多，可算是一种平民娱乐场。

我行礼后，也去走走。

在一个古董摊上买了一幅杨晋的小画，一尊小佛，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买古董。

&rdo;半个多世纪后，学者邓云乡借着胡适的这段描述大加发挥，他推断胡适出席的婚礼设在什刹海湖畔的会贤堂，进而说：&ldo;会贤堂门前的风光旖旎无比，尤其那个楼，坐西北，向东南，十一间磨砖对缝的高大二层楼房，楼上临什刹海都是宽大的走廊，那落地大玻璃门里面，都是一间间的雅座。

酒宴未开，或酒阑席后，雅座中的人都倚在栏杆上，眺望荷花市场的风光，下面的人望上去，梳着大辫子，梳着爱司头，簪着玉簪花、栀子花的旗下大姑娘小媳妇，笑语时闻，真像神仙中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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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江大学是一所教会学校，坐落在杭州六和塔钱塘江畔，倚山靠水，景色如画。

上世纪30年代在这里执教的学者夏承焘曾在日记中写道：&ldo;夜与雍如倚情人桥听水，繁星在天，万绿如梦，畅谈甚久。

&rdo;雍如即顾雍如，北京大学毕业，是夏承焘的同事和密友。

此前的1924年7月，正在这里就读的施蛰存写下了他自认为平生&ldo;最美丽&rdo;的一则日记：&ldo;晚饭后，散步宿舍前，忽见六和塔上满缀灯火，星耀空际，且有梵呗钟声出林薄，因忆今日为地藏诞日，岂月轮寺有祝典耶？遂独行到月轮寺，僧众果在唪经，山下渔妇牧竖及同学多人，均行游廊庑间，甚拥塞。

塔门亦开放，颇多登陟者，余踌躇不敢上。

看放焰口到九时。

旋见教授女及其弱弟，方从大殿东遍出，望门外黝然者，亦逡巡莫知为计。

余忽胆壮智生，拔弥佛前蜡烛，为牵其弟，照之归校，并送之住宅前，始返宿舍，拥衾就衣，不胜其情怀恍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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