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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许笑尘低下声音问他:“哥,再陪我待会儿好吗。”
&esp;&esp;梁牧也回答得也礼貌:“我得回家。”
&esp;&esp;许笑尘调笑道:“家里有人啊?”
&esp;&esp;他只是笑笑,没回答,然后就穿起外套走了。
&esp;&esp;家里当然没人,连只狗都没有,只有一盏忘了关的落地灯,把客厅的色调勉强衬得暖黄。
灯下角落里有个暗灰色的保险柜,上面积了点灰。
梁牧也随手拿了块手帕擦干净,这才打开柜子。
&esp;&esp;很普通的尼康d750被他锁进了柜子里,上面全是磕碰痕迹。
每一道伤痕,他都能说出时间地点缘由。
他到底也没法完全割舍,那么说都是自欺欺人。
&esp;&esp;相机底下,压着一期中国国家地理杂志。
封面是一张很震撼的照片,拍摄者呈仰望视角,国内著名精英登山运动员陈念无氧速登慕士塔格峰。
那是登顶前最后一个技术性攀登点,坡度42度左右,他已经征服了大半山脊,现在正单手扶在冰川壁上。
从这个角度看去,前路开阔,他没用牵引绳索,身前是顶峰,身后是万丈悬崖。
&esp;&esp;这张照片的名字是《我的最后一次呼吸》。
那是陈念人生中的最后一攀,他的生命也定格在这一帧,这梁牧也手中这部相机里。
&esp;&esp;他看了一会儿,又把杂志丢回了保险柜。
这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每看一次,便平复他心中波澜几许。
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快乐不是,喜欢不是,最高峰更不是。
&esp;&esp;收绳
&esp;&esp;英属哥伦比亚。
暴雪之后,惠斯勒-黑梳山雾气缭绕,冻结高度降到了3300英尺,积雪有半个膝盖高,厚而软。
&esp;&esp;黑梳山的道外,太阳还没能驱散浓雾,能见度很低。
除此之外,就道外的粉雪滑行来说,其实是很完美的雪况。
&esp;&esp;两个穿着鲜艳雪服的身影正向着地势高的地方缓缓移动,不一会儿就移动到这面山体的最顶端。
&esp;&esp;“就这里吧,再爬的话……上面也不会比这个更有意思。
风险还更大。”
池羽说着,就把分离板脱下来。
&esp;&esp;所谓单板分离板,顾名思义,就是把一块单板从中间劈开,变成一幅双板。
道外滑行爬升的时候可以用双板,省时省力,到山顶再把卡扣合上,就变成一块传统的单板,享受粉雪浮力。
&esp;&esp;“你要从这里下?”
随行的是他原来青训营的好朋友,东部土生土长的加拿大小伙子,叫jt。
&esp;&esp;jt是滑双板的,一直没太滑出成绩,后来又受过一次比较严重的伤,就决定不再走职业了。
他刚刚大学毕业一年,在东岸的一家银行开始工作,借着项目出差的机会,跑来和池羽滑道外。
池羽也十分仗义,让他来自己家睡一晚上,两个人凌晨四点就爬起来,抄上装备,往山里面开了。
&esp;&esp;“练的就是这个。”
池羽倒是很坚定,咔嚓咔嚓把板子拼好。
早上风声很大,他听不太清,就抬手做了个“往前走”
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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