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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还与你一同玩耍的伙伴,夜里就因为高烧死去了……”
“镇上的幼儿十不存一,我们邻居家的四个孩子,全都死在那场瘟疫中。
直到今天我还听得到他们痛苦嘶哑的呻.吟,一声声地哀叫母亲……”
亨利埃特闭了闭眼睛,“那是人间地狱。”
“如果我说我不怕,就是在撒谎。”
乔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仍然是平静的,“但我已经是密切接触者了,再去照顾那些没被感染的女孩,除了给她们带来危险,没有任何作用。”
“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意识到那是猩红热!”
亨利埃特又是懊悔又是自责,“如果你染上了,我不会原谅自己!”
“我会加倍小心。
而且,或许我之前得过呢。”
乔对亨利埃特弯了弯唇,“别多想了,我们再用冷水给玛丽擦一遍额头和腋下吧。”
第二天,玛丽的状况似乎稳定下来。
虽然还是没有退烧,但已经恢复了清醒。
小姑娘十分听话地吃饭喝药,既不抱怨也不吵闹。
实在难受得狠了,就咬着嘴唇默默流泪。
这副坚强懂事的模样令乔和亨利埃特都心下恻然,一边更加用心地照料,一边祈祷她的父母能快些赶来。
玛丽的父母却只带来了坏消息。
家中的其他孩子也患上了猩红热,而曾在圣马丁节游行那天与乔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亨利,已经在昨夜离去。
生命如此脆弱——乔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
在医生的建议下,玛丽被留在了寄宿学校。
这个时候长途跋涉,无疑会要了小姑娘的命。
到了黄昏,玛丽的病情却急转直下。
她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语无伦次地说些胡话,就连呻.吟也变得比猫儿还要轻细。
“……她看起来不太好。”
亨利埃特握着玛丽滚烫的小手,低低地说。
乔与亨利埃特对视了一眼。
谁也没有说出那个可怕的单词,但彼此都从对方眸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伤痛与无助。
更糟糕的是,她们此刻连能够出诊的医生都找不到——疫病,已经在整个乌特勒支蔓延开来。
乔再次想到了她压箱底的阿莫西林。
但在不确定病因的情况下,贸然使用抗生素的风险相当大,尤其是对儿童——倘若是病毒导致的感染,抗生素不但无效,还可能破坏体内菌群的正常平衡,加重病情。
要是她知道猩红热到底是细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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