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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高大人身边经过的时候,王允达偷偷瞟了一眼高大人手上捏着的那张纸,上边写了半页清秀的小楷字,怎么看都像是出自女人的手笔。
陆尚楼骑了马在前边走,他要马上到交河牧去,以后交河牧才是他的地盘。
王允达骑了马跟在陆大人的后边,一出柳中牧西北大门,他不禁想起在这里给贾富贵撑腰的那件事来。
再看看整齐有致的新村房子一抹水青砖带院,他心里的草又冒了出来。
“唉!”
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两个多月是他王允达最操心累神的一段时间,公的、私的,他的心思是一刻都没停过。
说句不好听的话,夜里搂了小妾睡觉都不是尽心尽意的,总是留了半块地方想这些事。
谁又知道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还有这个姓陆的。
王允达想,这人以前也站在高峻的对立面上,在很多事情上也或明或暗地与自己这些人勾扯着,但真有事情来的时候,人家不还是一个牧场里出来的!
凭什么他陆尚楼就跑到交河牧来发号施令?
柳中牧是达到了上牧的规模不假,但是又有哪一匹马驹子是他姓陆的弄来的?这老家伙除了逛青楼外带喝酒,也没办过什么正事儿!
想到此,他又想起了自己无意中得来的那本小册子,骑在马上又偷偷地伸手往怀里去摸了摸,像是摸到了最后一杆杀手锏。
王允达在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陆大人,你可别跟我摆什么大牧监的驾子,小心我不高兴了,当头打你一闷棍。”
高峻把这大小的几位难以安置的牧监挨个安放在了位置,心里一大块地方立刻就宽敞起来。
他想起自己这一天都没抽出空回家看看,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就对刘武吩咐了几句,骑了炭火往家里走来。
刘武是这次唯一的一位升了职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满意,半年不到连升四级,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看来高大人真是自己的福星贵人,现在他只比那位王允达副监小了一级,王允达是从七品下,自己是正八品上阶,而两个人所管的业务,王允达就更是没法比了。
交河牧是三位牧监管着两千四百匹牲口,柳中牧这里却是五千多匹马。
而高大人的意思刘武也隐隐地发现了一些——他没给自己安排副牧监,只是把刘武一个人提了两级,摆明了这是在给他压担子。
刘武也知道,高大人想把自己一个刚刚干了两个月的中牧牧丞提拔到上牧副监的位子的确是有点不像话。
谁能说这不是高大人的一个过渡的策略?
只是自己一个人也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他寻思着再给冯征和万士巨压上些担子,又没有想好该怎么和高大人讲。
看看天色已晚,刘大人喜滋滋地往家里去了。
高峻到了新家,在院门外下了马,只有他上漠北带回来的老汉和他孙子一同出来开门,夫人她们几个人一个也不在家。
小楼上边静悄悄的。
老汉拖着病腿要给高大人拴马,高峻不让,自己把马拴在院子里问他,“老爹,夫人他们去了哪里?”
婆子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道,“高大人,你一天都没有朝面,不知道家里这么多的屋子,这么多的人,连一件像样的家俱都没有?你们那张大床还是人家房东的,这次没有带过来。
夫人要是不说带了她几个姐妹去县城里买,看你回来睡在地上!”
婆子叨叨咕咕,忙着手里的事情。
高峻对这位婆子向来不拿主子的架子,只把她看做是家里的一员。
在他的影响下,不沦是柳玉如,还是后来的这几位,都与婆子亲近,对她成年累月辛辛苦苦的侍候都是认可。
因此婆子对这些人说话从不低声下气,像个长辈一样。
听了婆子的话,高峻问,“怎么就她们四个人去的?”
“谁说四个?还有你宝贝女儿不算一个?”
高峻倒不担心她们跑那么老远,有思晴和樊莺护驾哪里会有事,只是心里觉得好奇,不知道这花枝招展的几位出现在柳中县的大街上会是个什么个惹眼的风景。
正在想着这事,高峻注意到在新院大门外有两个身影晃了一下,不用想就是谢氏的大哥大嫂,村中人大部分都搬过来了,估计眼下也就是一些外来打短的人、或是还没拿下固定的主意,像杨窑姐那样的还住在旧村里,再剩下的也就得是这谢家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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