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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贺这才意识到着了对方的道,干笑两声就拒绝了。
“呵呵,寡人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还是留给禹郎中来做吧。”
禹无忧不能再拒绝,只得无奈地拱了拱手,表示接受。
核对明细的事情定下来了,可还有另一件事情没有着落。
“下吏做了这件事情,那移仓的事情让谁去查呢?”
借移仓为由以好充次是啬夫们和仓官们贪污经常使用到的一个手段。
移仓原本是为了在新粟即将入仓的时候能腾出空间,把一批陈粟从仓库里移出来,低价处理。
是仓官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项工作。
但是那些舞弊的小吏往往会虚报价格。
售价五十钱一斛的陈粟,可以虚报成三十钱一斛,这中间的差价就成了贪官污吏的一笔出息。
更有甚者,直接就以发霉腐烂为由把粮食从账目上购销掉,再把这骗出来的粮食偷偷作价卖掉。
还有一些胆子更大的污贪官污吏,明面上说的是移走陈粟,实际上却是直接把新粟卖掉:郡国的官仓少则上百座,多则数百座,里面的粮食对应账目上的哪一座仓库,又或者有多少陈粟多少新粟,全都只有啬夫和仓官知道,他们想要糊弄上官,并不是一件难事。
这也不能怪上官糊涂,因为算学不是儒家教育的重点,那些学有所成的大儒根本无心研究,自然就搞不清楚里面的弯弯道。
有时候就算恰逢遇到了既懂算学又喜欢较真的上官,污吏们还有一个一了百了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放一把火。
不管是烧掉账目也好,还是烧掉粮仓也好,总之就是一个死无对证。
这也是刘贺着急想要拿到账目的原因——不管真假,有总比没有好。
“移仓的事情,他们也一定动了手脚,我们只要派人认真地查,就必定可以查一些问题来,到时候顺藤摸瓜,总能抓到这个田不吝的身上的。”
“这件事我会交给戴宗他们去办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诺。”
当刘贺和禹无忧在商量如何对付田不吝的时候,这个污吏丝毫都还没有察觉,他完全地被刘贺和禹无忧的逢场作戏给骗过去了。
因为离开昌邑宫的时候已经快要到酉初时分了了,所以田不吝没有再回到位于昌邑城东北角的相府,而是直接坐着马车驶出了北门。
在街道上作贼心虚地连续拐了几个弯之后,田不吝这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来到一条僻静的闾巷里,最后停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庭院。
这座庭院不算大,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在院子和廊下忙活的那些奴婢,一个个都貌端体健,每个人的身价都至少在万钱以上。
而这不算太大的院子里,竟然有将近十个奴婢在忙碌。
他们看到田不吝从马车上下来以后,全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恭恭敬敬地下拜说道:“奴婢问老爷安。”
田不吝此时已经没有了在刘贺面前的那种唯唯诺诺,脸上写满了冷漠与骄纵,他冷冷地“嗯”
了一声作为答复以后,就朝着堂屋正堂走去。
正堂里的摆设也非常考究,光是墙角的铜灯的造型就非常精美,甚至和昌邑王宫里的宫灯相比都不相上下。
这田不吝刚刚走进正堂,一个狐媚妖艳的女人就从堂后迎了出来,娇滴滴地说道:“夫君,您已经三天没有来了,可想死奴家了。”
这声音叫得田不吝的骨头都酥了,立刻就抱住女人,把满口黄牙的嘴巴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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