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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夫子……&rdo;

曾经的一幕又泛上心头，她的手指紧了紧衣袖，嘴角微微扬起了些许，终究只能靠这件浆洗的有些泛白的薄裳，找些当年的温暖了。

五年前――

风雪凛冽地打在门窗上，整座灞陵城笼罩在了雪色之中。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马车踏雪而来，一路往西郊行去。

赶车的汉子双颊被冻得通红，就算裹了一身厚重的棉衣，还是止不住地哆嗦，不禁喃喃念道：&ldo;今年这冬天，不知要冻死多少人啊！

&rdo;

&ldo;阿满，停车。

&rdo;

马车中突然响起一句清冷的女声。

阿满连忙勒停了马车，对着冻得麻木的双手呵了好几口热气，才忙着掀开了车帘，道：&ldo;小姐，这风雪实在是太大了，院主跟夫人都还在灵枢院等着你呢！

今日出诊已经耽误了太多时辰了，再不回去，只怕院主与夫人都要着急死了。

&rdo;

&ldo;把马车赶到城南去。

&rdo;仿佛没有听见阿满的话，马车中的白裘女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ldo;可是……&rdo;

白裘女子并不打算再应他什么，阿满也知道小姐的脾性，只好放下车帘，又仔细地将车帘的两个下角压了压，搓了搓手，勒马掉了个头，赶车往城南驰去。

灞陵是大燕北都，总有些人想来京城碰碰运气，有的人一夜之间成为了街头乞丐，也有的人带着满满的失望离开了灞陵。

那些穷苦百姓与那些落魄的游子几乎都住在城南，那一带算是灞陵最萧条的地方，这几日风雪肆虐，感染风寒的人只怕这一带更多。

就算朝廷体恤百姓，也不会在大半夜的派医官来城南救治，所以，对于灵枢院院主独女商青黛来说，今日这城南是非来不可。

要说灵枢院是什么地方？

天下医者，莫不以灵枢院出身为荣。

这是天下医者求学的最高殿堂。

皇城太医，十之有八来自灵枢院，而民间有名医者，三分之一出自灵枢院。

果不其然，城南唯一的小医馆&ldo;悬壶堂&rdo;前，已排起长长的队来，各种病家的咳嗽与低吟声混杂在风雪之中，有那么一霎让人觉得这里不像皇都，倒像是半个染了瘟疫的村子。

&ldo;今日悬壶堂都不会歇业，诸位快些来檐下避避风雪，莫要加重了病情。

&rdo;裹着一袭淡青色小袄子的十五岁小姑娘朝着堂外的人招了招手，本来就苍白的脸如今冻得更加没有血色。

&ldo;谢谢杜姑娘。

&rdo;几个病人感激地点点头，走到了檐下，不断地搓揉着双手，让自己暖和一些。

小姑娘轻轻一叹，快步走到堂内，不多时，便与两名伙计抱着两摞碗走了出来，一一分发给众人。

&ldo;快去帮娘把熬好的姜汤推过来。

&rdo;小姑娘认真地说完，忽地抬手捂住了口鼻，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伙计看得担心，急声道：&ldo;小姐，你快些进去暖着吧，若是把旧疾又引发了，今夜老爷可就没心思医治这些病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