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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亲王在先皇的子嗣里排第四,残暴冷血那是出了名的,当街杀人常有的事儿。
据说他七岁的时候就手刃了自己的启蒙先生,连眼睛都不带眨下。”
说着,伸出手给她比了个七。
言书月花容失色,惊愕地啊了下,“真的呀?”
“是的呀。”
紫玉学着她说话,“骗你作甚么,这市面上的传说多了去了,什么煞星转世,恶鬼投胎,千奇百怪的。”
“我从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些传闻?”
“你又不爱出门,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书辞一面绣帕子一面接话,“他封王后没多久便奉命西征去平西南叛乱,几年前不是蛮族投降么,他受降完也就返京了。”
言书月若有所思。
“诶,我倒是听过一个有意思的事。”
紫玉毕竟是在市井里混大的,各路八卦耳熟能详,“肃亲王的母妃就是南蛮羌族人,戎卢部落首领的妹妹。
您说,咱们陛下叫他去平乱,安的什么心思?”
“明着历练,暗里试探。”
书辞竖起拇指,“高,这招够狠。”
言书月自个儿琢磨了片刻,凑过来,“那街上那么热闹,人来人往的,是为了什么?”
紫玉理所当然的回答:“为了躲他呀。”
她讲得绘声绘色,连说带比划:“你们是不知道,肃亲王杀起人来那叫一个毛骨悚然,别说蛮族,自己人听了都害怕。
尤其是他审问人的手段——流点血见点骨头都是小菜一碟的,简直和诏狱有得一拼。”
东长安街上,肃亲王府内。
暗牢里气息潮湿,终年弥漫着一股散不开的腥味,铁质的邢床上躺着血淋淋的两个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沈怿坐在对面的圈椅内,神色如常地喝茶。
一波油煎下去,命不至于丢,受刑的时候却是极其痛苦的,他把杯子放下,不紧不慢地开口:“都是在我手下办过事的人,多余的话我也不问了,是要交代还是要继续?”
两人伤得都不轻,几乎没一块好肉,其中一个咬牙不吱声,另一个艰难地抬起头:“王爷,属下……真的是……冤枉。”
他靠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接着喝,左右的人会意,利索地将说话那人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迎头一盆滚水往下浇。
滋滋的热气直往外冒,铁刷子寒光森森闪烁,这是东厂有名的刷洗,人人谈之色变。
旁边那个看得不住发抖,偏偏眼睛还被人扳开,就是要叫他瞧个真切。
这刷子一下去,上面那层皮瞬间剥落,受刑的人还没喊疼,另外那个先挨不住。
“王爷、王爷,我说,我说……”
“你闭嘴!”
受刑之人疼得倒抽冷气,还不忘呵斥他,“敢出卖主上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沈怿执杯的手一顿,抬起眼皮冷声道:“这么说,不能出卖他,就可以出卖我?”
他冲那人颔首:“你说,我可以饶你一命。”
在同伴地骂声里,那人咽了口唾沫:“回王爷……是、是肖大人。”
而今朝野上下只有一人姓肖,他虽没说出此人名字,在场的却都心知肚明。
内阁首辅肖云和,这个人权倾朝野,位高权重,脾性是出了名的古怪,全京城里若沈怿排第一,那这个第二必然非他莫属。
当今皇帝性情温和,儒雅仁慈,肖云和又深得其信任,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下他来这么一招,不知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再审下去估计也问不出结果,沈怿理了理袍子站起身,路过牢房时脚步微滞,低低撂下话。
“最好别让他落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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