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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玹伸手抚去她眼角的湿痕,声音沉稳可靠,“至于让你留在洗碧宫,是我和皇上共同的决定。
东厂里杀气太重,女眷也少,厂中番子并不懂得如何照顾孕妇,对你养胎不利。”
萧长宁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
她怔怔地望着沈玹俊美的容颜,望着他眉宇间残存的戾气,问道:“你没有别的事瞒着本宫?”
“没有。”
沈玹道。
“你发誓?”
萧长宁眼角挂着泪珠,恶狠狠地揪着沈玹的衣襟,鼻尖几乎与他的相抵,认真道,“我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
但是你若骗我瞒我,哪怕是为了我好,将来我也定不原谅你!”
见她强撑着气势,沈玹叹了声,一点一点吻去她眼角的泪珠,随即下移,将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萧长宁心中有气,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直到唇舌间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沈玹低低地哼了声,非但没撤出,反而像见了血的野兽一般吻得越发热烈。
“别哭,长宁。”
他在她耳畔低喘,温柔中夹杂着一丝初见时的狂妄,“我何时骗过你。”
萧长宁气势汹汹地质问只得到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结果,她心中一闷,索性躺在榻上用被子盖住半张脸,转过身去不见他,仿佛在用背影诠释生气。
“长宁?”
沈玹摇了摇她的肩,萧长宁不理。
“夫人?”
沈玹捏了捏她的掌心,萧长宁甩开。
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笑,片刻便没了动静。
萧长宁拥着被子侧躺在榻上,眼珠转动,耳朵捕捉着身后的气息,见久久没有动静,她也顾不上生气了,心想:沈玹难道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不会真的丢下自己走了吧!
再过了一会儿,萧长宁终于忍不住了,一骨碌翻身坐起,唤道:“沈……”
而后愣住了,张扬俊美的东厂提督正屏气凝神地坐在榻边,朝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
原来他一直没走!
萧长宁登时气结,又羞又窘,直起的身子又倒回榻上,背对着不愿见他。
沈玹知道她若是真见不到自己了,怕是又该着急,便也脱了皂靴和外袍,与她并排躺在榻上,从身后侧身搂住她的腰,鼻尖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低哑道:“不生气了?”
良久,萧长宁闷声道:“生气呢。
我知道你瞒了我事情。”
沈玹只是更紧地拥住了她,炙热的唇在她颈项处轻吻,慎重道:“我这一生也许坐尽恶名,唯独你,我不愿伤及分毫。”
萧长宁心中一动,心里的气已消了大半,只余下若有若无的惆怅,像是果糖,甜丝丝的,又夹杂着酸。
她在沈玹的怀抱中动了动,转身回抱住他强健的腰肢,脸在他的胸口拱了拱,随即在他心口处不轻不重地张嘴咬下,骂道:“混蛋。”
沈玹竟低声承认:“我是。”
日落黄昏,阿朱熬了热腾腾的水晶虾仁粥,配上一碟子醪糟鸭信和牛肉脯,沈玹同萧长宁一同用了膳,伺候她梳洗完毕,便靠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没过多久,萧长宁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在沈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昏昏欲睡,不多时便发出绵长安稳的呼吸声。
夜色悄然席卷大地,期间宫婢贴心地给殿内燃了烛火,罩上灯罩,又悄声退下。
沈玹一直未睡,只望着怀中萧长宁安静的睡颜,眼神在跳跃的烛光中明暗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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