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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故事与故事（第2页）

陆奇说完这话，靠在了后排座位上，抱着胸，笑眯眯地盯着车前镜，车前镜里，映着司机的一张脸，那皱纹像是被刀雕刻的一般，僵硬地凝固在一起，眼眸耷拉着，看不清眼里的表情，只有前面若有若无的暗光，像是岁月的拂动，绕过了所有的爱恨情仇。

忽然，司机一下踩到了油门，车子启动起来，一溜穿过隧道，绝尘而去。

“唉吆喂。”

陆奇一个不妨，差点栽下去，好容易扶着前排，气喘吁吁：“大叔你这是干嘛？难不成我说的这话，让你受到了什么刺激？”

司机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前面。

国道一览无余地铺设在前面，四周的青山绵绵不尽，天空依然乌云密布，静寂而萧杀。

车忽然开得快了起来，几乎要飞了起来，在阴森森的天空注视下，仿佛一只流窜的鼹鼠。

司机和陆奇谁也没说话，都盯着前面，仿佛那连绵不尽的道路，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一样，然而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波浪起伏，连绵不绝的前方，再前方……

“好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好说的。”

陆奇首先耐不住了，掏出一根烟又点上，吹了两口，前面传来司机轻声咳嗽的抗议，然而陆奇也不过一笑，继续抽。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你的故事很好。”

司机的语气漫不经心，然而太刻意了，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

陆奇莫名其妙地咧了咧嘴，似乎是笑，用手弹了弹手中的烟卷，烟灰的尘埃慢慢落在了沙发上，在文件上洒落了星星点点。

“后续的故事我还没说呢。”

陆奇用手摸了摸文件上的烟灰，吹了口气：“那个神棍做了这件事之后，就改行了，隐名埋姓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做了滴滴司机，警察查啊查，最后终于在神棍女儿死因身上找到了突破口，又发现神棍失踪，这才慢慢找到了真相。”

“哦。”

司机听到这话，忽然抬头眼看着车前镜，挑衅地笑了起来：“我的故事也有后续哦。”

“哦？”

陆奇一怔，眨了眨眼，有些不信：“你也有？”

“对啊，那个gay，也就是那个编剧，最后也是找了机会跳槽，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做起了编辑，警察查啊查，最后终于从鲜肉的私人关系上找到了突破口，他们发现鲜肉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可是跟那个编剧确实过往甚密，而这个编剧居然在事发一个月后跳槽了，所以警察便怀疑上了编剧，这才慢慢找到了真相。”

陆奇听到这话，哼了一声，不屑地撇嘴：“哄我吗？”

“如果是哄你就好了。”

司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车里又沉静下来，空气里流动着尼古丁的味道，因为车速极快的缘故，外面的风景像是流动的画卷，嗖嗖地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