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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说:【某翁,你真好精神,有这么心肠去管他们闲事。
要依我的马矣见,与其私卖,不如官许,还可以稍示限制,不至于玩我等于股掌之上而不觉呢!
要不就索性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装一点马矣,随他们过去。
所以我每届出行的时候,都预先叫人招呼执事班上,吩咐他们把回衙锣照向例格外多敲几十下子,好知照他们那些在里面闷着的人,快点儿替我回避。
至吹鼓手同炮手,要格外加气力,加火药,务必放得响,吹得高,那更不是不消说得的一件事了。
再者,某翁,你还不晓得其中的道理呢!
我说出来把你听听,你就懂了。
自古道:「月里嫦娥爱少年」,即如你做了一个标标致致的女人家,可肯同着你我这一起老梅桩子在一处厮混么?从古老夫得其少妻这一句话,在《周易》上谓之「枯杨生梯」,一上起首,就带着三分勉强气,不是顺天行运的事。
若再处处顶起真来,不准他们同一个男人星子碰一碰,岂不要勉强上更加上一个勉强,要拿勉强做高帽子戴了么?就是驾驭得法,不至急出别项事故来,只恐那副从心眼里就不如意的样儿,譬如一朵鲜拂拂的好花,上面喷许多热醋,颜色自然是立刻变了,叫你我看着,心里还好受吗?所以我说,倒不如照我适才的那个计较,只要把面子糊起,一者可以养他们廉耻,二者又可以省我们淘气,三者免得丑声外扬,叫那些疯狗一般的都老爷听见了,又要来参甚么帷薄不修。
落是大家闭着眼睛,混几年过去,各滚各的雄黄弹,岂不一举而三利存焉吗?】你们想想看,那两位大老官所说的一问一答,竟至要闭着眼混去,不是官许还是私卖吗?我恐怕就是日本那起官许卖淫的新名词,还是拾的我们中国大人先生的唾馀呢!
」一句话,把在席的人都说了笑将起来。
宸章道:「小雅世兄,不是我兄弟同你今天闹一句玩话,你的这一张嘴,就活像是在那些说书的嘴上借了来的,比那一马闯到高楼上,马会腾空人驾云,还掉转得快。
不晓是怎么几个螺螺旋,竟把各人所说的话,都被你一网打尽,而且引证得面面俱到。
幸亏今桌面上没有做过督抚司道的人,都配不上升旗放炮,奏乐开门;倘若是真个有这里,岂不要被你教会了他许多坏见识么?再或被个讲男女平权的听见了,你可替我小心点才好呢!
」说着,又把众人都引入笑将起来。
我笑道:「世叔适才说我一张嘴号志是在说书的嘴上借了来的,小侄想那说书的是一家八张口,都仗着他两片皮。
如今那些讲男女平权的女志士们,若竟能达其目的,或不仅止平权,直欲驾男权而上之,尽反其平日一衣一食,均仰鼻息于男子宗旨,或以教授薪资所入,瞻顾翁姑,或以劝办义举所余,抚蓄老小,岂不是从此我们二万万男同胞,人人的家主婆,都要变着一个两片皮养活了八张口了么?」一时又把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好容易贾钧之才故作镇静的首先止住笑道:「小雅君自是我做截搭题的能手,不然,何以能把各种话都消纳无形,联合一气呢?」
真晓轮道:「次丹偶然说起了一句说书的,贾君又偶然说起了一句截搭题,我也就偶然感支起一句俚谈。
还是那做无情截搭的时候,一个钝秀才在那里做窗课,题目是【乘肥马衣轻裘至子路为之宰】,辗转寻思,殊难得手。
后来不晓得怎样,门外又来了个说淮书的,敲着破多破鼓,格外的聒噪得一字皆无。
不得已,先叫人出去同那说淮书的商议,叫他多走几家,不要在这里打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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