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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寝的时辰,冯保给朱翊钧换了一件轻薄的纱衣,让他坐在床边
陈炬端来牛乳,小家伙不喝热的,要再晾一会儿l,先缠着冯保给他讲故事。
冯保笑道:“睡前故事,自然要睡前才能讲。”
朱翊钧把小手贴在透薄的瓷碗上试了试温度,稍微凉一些,他就迫不及待捧起来,一口喝掉。
喝完奶他把碗一放,就要往床上爬,却被冯保拦住了:“刷牙!
先刷牙!”
“……”
朱翊钧长大了,虽然不喜欢,但也能拿着牙刷,蘸些青盐,自己刷牙。
就是潦草了些,冯保站在旁边不停提醒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每一颗牙齿都要照顾到。
朱翊钧漱了口,擦擦嘴,纵身一跃跳上床,顺带着一脚把那个“侍寝”
多年,现在已经失宠的布老虎踢到床位,乖乖地自己躺下:“大伴,现在可以讲了吗?”
他要睡觉了,其他太监推出寝殿,守在门外。
冯保拿了把折扇,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说道:“好好好,殿下想听什么故事,《伊索寓言》还是《天方夜谭》?”
朱翊钧说:“我想知道那个海瑞的故事。”
“海瑞呀,”
冯保拿扇子的手顿了顿,笑道,“他……大概是个笔架子成了精吧。”
“呀!”
朱翊钧一翻身坐起来,“笔架也能成精吗?”
冯保把他按回枕头上:“我开玩笑的。”
他又轻摇折扇,微风轻轻吹拂朱翊钧额边碎发:“我听说,他在南平县当教谕的时候,朝廷派御史到当地县学视察。
其他老师都跪在地上通报姓名,唯独海瑞长揖行礼,说:到御史所在的衙门当行部属礼仪,这个学堂,是老师教育学生的地方,不应屈身行礼。”
“他旁边的人都跪着,就他站着。
御史瞧着像个山字形的笔架,便说他是‘笔架博士’。”
朱翊钧惊叹道:“原来他这么有趣呀。”
“殿下觉得他有趣吗?”
“有趣呀。”
“他的同僚可不这么觉得。”
朱翊钧好奇:“为什么?”
“殿下别急,要说海瑞的故事,咱们需提到二个人。”
朱翊钧问道:“哪二个人?”
“第一个是胡宗宪,第二个是鄢懋卿,第二个是朱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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