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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纾禾温声:“不妨事。”
她掩唇,压下喉中的咳嗽声,举目望去,忽见湖边立着一支鱼竿,鱼竿离水面两尺多高,不见人影。
宋纾禾好奇:“那鱼竿可是没有鱼饵?”
冬青踮脚往外望,惊讶不已:“果真没有,奴婢先前只听过姜太公钓鱼,只是不知我们府上这‘姜太公’,所求为何物?”
宋纾禾眉眼弯弯:“兴许只是无聊罢了。”
她眼中浮起自己在阁楼的过往,那时宋纾禾时常作画,画上自己屋中那扇窗子对着不再是铜墙铁壁,而是花团锦簇。
冬青将信将疑:“怎么会?”
她仍是觉得其中定大有文章。
冬青滔滔不绝:“或许那人也同姜太公一样,又或许……”
冬青天马行空,胡乱猜测。
忽而头顶传来一声笑。
宋纾禾唬了一跳,差点一脚踩空,往前跌去。
“——小心!”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势如破竹。
宋纾禾只来得及瞥见一方藏青色的袍角,那人眼疾手快握住宋纾禾的手肘,扶住人。
他并未撑伞,藏青色长袍落在雨幕中,深浅不一。
“你……”
口中的错愕未曾出声,宋纾禾猝不及防对上一双蓝眼睛。
比画上还要好看。
宋纾禾恍然回神,急急往后退开两三步,半边身子落入雨中。
她垂首低眉,福身行礼:“见过、见过三王爷。”
赵渊笑声爽朗:“本王难不成是洪水猛兽?”
宋纾禾摇摇头,眼眸低低:“方才不知王爷在此,无意叨扰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赵渊不以为然:“本就是我躲着不见人,姑娘何罪之有?若真要论罪,也是我惊扰了姑娘。”
细雨霏霏,宋纾禾翩跹身影融在雨幕中,如弱柳扶风。
赵渊扬眉,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叹:“今日不宜垂钓,只怕得空手而归了,改日我再登府谢罪。”
他笑笑,“姑娘吃鱼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宋纾禾怔在原地。
……
秋霖脉脉,映月阁满地落花残瓣。
冬青俯身挽起毡帘:“姑娘快些进屋,奴婢再让人送姜茶过来,姑娘喝着也好祛祛寒……公、公子?”
孟庭桉临窗而坐,案前一壶清茶,他正在同自己对弈。
抬起的一双眼眸漆黑深邃,孟庭桉目光沉静平和,如不起波澜的秋水。
指骨分明的指尖捻着一枚黑子。
窗黼半支,朦胧雨丝飘摇落入屋中,零星落在孟庭桉手边。
宋纾禾一时失了声,安安静静立在门边。
孟庭桉眉眼温和:“怎么站在那里?”
他亲自为宋纾禾解下淋湿一半的斗篷,又盯着她喝下姜茶,期间还有空下了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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