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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钟渝抽烟的动作很熟练，绝对不是第一次。

&esp;&esp;“高中。”

钟渝说。

&esp;&esp;母亲生病的那一年里，每天要面对高昂的医药费和母亲歇斯底里的崩溃，他压力非常大，常常失眠。

有次他实在受不了了，躲进楼梯间，碰到一个中年男人在那里抽烟。

&esp;&esp;这个男人他有印象，应该是附近病房的病人家属，胡子拉渣，眼眶青黑浮肿，也是一副饱受折磨的模样。

&esp;&esp;“来一根？”

男人问。

&esp;&esp;钟渝本想拒绝，但犹豫一秒，还是接受了。

&esp;&esp;男人借给他打火机，点燃后他吸得太急，烟呛进肺里，扶着墙咳得惊天动地。

&esp;&esp;男人笑了声，“看你年纪不大，第一次抽吧？”

&esp;&esp;钟渝眼泪都咳了出来，喉咙发痒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esp;&esp;“适应了就好。”

男人熟练地吞云吐雾，感叹道：“这人哪，就跟这烟一样，就这么短短一截，熄了，也就没了。”

&esp;&esp;他话里有话，钟渝不知道该说什么，选择了沉默。

&esp;&esp;那男人应该想找个人说话，斜觑了会儿钟渝，问：“你家谁在这里？”

&esp;&esp;钟渝微顿，“我妈。”

&esp;&esp;男人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下去，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老婆……医生说救不了了，让做好准备……”

&esp;&esp;住在这片区的都是癌症晚期患者，大多数都剩不了多少时间，每天都有人死去，新的人进来，再死去，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esp;&esp;两天后，钟渝去水房打水，路过一个病房时，听到了男人悲恸的哭声。

&esp;&esp;他脚步顿了顿，原地站立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esp;&esp;临走的时候爱人在身边，或许能少些遗憾吧。

&esp;&esp;从那以后他就学会了抽烟，但也说不上什么瘾，只有压力实在大、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一两根。

&esp;&esp;思绪逐渐回拢，烟也抽完了，钟渝小心地按熄烟头，这里没有垃圾箱，只能暂时用纸巾包着，放进衣兜里。

&esp;&esp;回程的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车开回市区，来到了一处高档公寓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