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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炀笑了一声,问:“怎么坏了?”
季涵说不出来,包子脸圆鼓鼓地皱起来:“很坏很坏!”
不过他马上松了脸颊,指着季苍兰很兴奋地说:“但是爸爸是警察!
爸爸会抓坏蛋的。”
闻炀笑容僵了一瞬,但保持的很好,没有被看出来。
季苍兰开车目不斜视,轻声说:“字的意义是人赋予的,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它另外的意思很适合你。”
炀字去礼远众,被用作恶谥。
但季苍兰只是希望,在地狱之火中不断燃烧自己的Elie,能够被人听到真实的心跳。
闻炀。
他听到了,火燃烧下的哭泣,所以披了一身水做的月光,朝地狱深处走去。
饭店定在申市市中心一家老字号中餐厅,派头很大。
季涵之前一直被季苍兰保护在他们生活圈的那个郊区里,在人多的地方,面上有点发怯。
左手紧紧握着季苍兰,右手被闻炀紧紧握着,像个小鹌鹑,完全不敢动弹。
接待员带着他们走到包厢的路上,季苍兰低头跟他说:“你要叫grandpa。”
闻炀听到后噗嗤笑了一声,点头赞同,说:“对,就叫那个最老的。”
季苍兰在知道Caesar和他的关系后就专门搜过,能查到的所有介绍里Caesar只短暂地结过一次婚,但描述过于略去,他无从猜测。
他有点摸不准闻炀的母亲究竟是什么原因缺席,一直也没有多问。
闻炀似乎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松了捏着季涵的手,径直抬过来,拇指把他微皱的眉心揉开,说:“我发现你总是对我很客气。”
季苍兰下意识想反驳,但“没”
字停在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一点没办法完全把想到的事情问出口。
就像最简单的“我爱你”
,闻炀说来一百句,可能才换得到季苍兰别别扭扭的一句,那一句还是半吞半吐,拐弯抹角地含蓄流露。
但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因为一个人太久,试错成本太低,边界感就变得很强。
用看似平易近人的外表隐藏了内心真实的淡漠孤僻,导致好像对谁都隔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纸膜,不敢迈出去踏出第一步。
或许有人曾察觉过这层隔阂,但都选择了敬而远之,没有戳破。
闻炀则与他完全不同,Caesar对他教育严苛,但其实也在用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宠爱这个儿子。
在最开始的时候,闻炀可以说是自信到了狂妄任性,几乎可以完全做到傲睨万物,不计后果的地步。
当年季苍兰就是被他这种迷之自信吸引了目光,第一次被挑衅时有了回嘴的冲动。
所以后来闻炀一直说他脾气不好,季苍兰都有点难以理解。
他只是想不到怎么会有人……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身份地位让人不敢忤逆,季苍兰觉得他早晚会被人教做人。
但季苍兰也从来没察觉过,正是闻炀太过肆无忌惮的性格,才能一把扯下他心里那张纸,在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才能看到的时候,变得格外不同。
闻炀看他愣住,似乎是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很有趣,揉了揉细白的面颊,调笑他:“跟我撒个娇。”
季苍兰立刻回过神,眼尾红着瞪了他一眼,薄唇动了动,惯用敷衍手段:“滚。”
说完,拉着季涵继续包厢走去。
闻炀被拉了半步,大步追上去,走到季苍兰侧边,单手揽住他肩头,又笑了一声,但及时停住,问:“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季苍兰脱口而出:“你妈妈在哪里?”
但好了没几秒,话刚出口便觉得这个问题太私人,想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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