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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闲。”
电话那边没听到热闹的声音,时桉问:“您家这么安静吗?”
时桉以为会有碰杯声、聊天声、麻将声、嗑瓜子声、还有熊孩子的尖叫声。
“我在省院的家。”
钟严说:“就我自己。”
“您没回家过年?”
“过了,回来了。”
“你们不零点吃饺子吗?”
至少时桉以为,北方大多家庭会有这种传统。
“一个在瑞士开会,一个在手术台,还有一个养生老头,九点前准时入睡,吃什么饺子。”
“要不要来我家吃?”
时桉说话没过脑子,但他觉得,答应的钟严更没过脑子。
眼下的情况是,不到半小时,钟严已经坐在他家餐桌前了。
除了刚出锅的饺子,桌上还有龙虾海贝和妈妈专门炒的菜。
四个人一桌,三人其乐融融,尴尬的只有时桉。
有种班主任家访,还在家吃饭的拘束感。
钟严和妈妈、姥姥相处融洽,聊得也很开心。
大魔头对患者好、对家属好、对学生的家属也好,只对他凶。
饺子吃光,天没聊完,姥姥张罗着打麻将,被时桉极力劝了下来。
别人不睡,他也得睡。
时桉绞尽脑汁,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不早了,我老师该回去了。”
姥姥好客又爱热闹,“还回去啥啊,今晚就住这儿吧,明儿早还吃饺子呢。”
时桉:“姥姥,咱家就三张床。”
“让钟大夫睡你床,你打地铺。”
时桉:“……”
姥姥,亲生的姥姥。
“我的床太小,我老师睡不惯。”
钟严温和有礼,善解人意,“没关系,我不嫌小,睡得惯。”
时桉:“……”
我谢谢你。
事已至此,时桉只能乖乖收拾地铺。
他真想不明白,钟严又没喝酒,开车二十多分钟,三百平的大房子不住,非大半夜跟他挤,这不是有病吗?
有病的人还在身后指挥他,“拿套换洗衣服给我。”
“干嘛?”
时桉气呼呼铺褥子。
钟严:“洗澡。”
时桉翻出偏大码的T恤衫和家居裤,他想了一下,烧着耳朵说:“就这两件,别的没有。”
“没事,内裤不用,你的码……”
钟严的眼神往下坠,“我也穿不了。”
钟严进了浴室,留时桉在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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