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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言站在办公室里,手上夹了支烟,他扯开厚重窗帘的一角,隔着倾斜细密的雨丝,盯着底下瞧了一阵。
有一部黑色帕萨特,早晨从北街出来,半道跟上了他,在楼下停了一整天。
他抬了下唇角,把烟递到唇边衔着,拨了个电话出去。
郑云州还在开会,压低了声音回他:“老唐?”
“傍晚帮我平个事儿。”
“可以。”
唐纳言把手机丢在一边,不疾不徐地吐了口烟圈。
妹妹去东京过生日了,他闲着也没事,正好把这条尾巴收拾掉。
看时间差不多,唐纳言拿上会议纪要本,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唐纳言拧下把手,开了一丝缝隙说:“夏董,开会了。”
“好,来了。”
夏治功走出来,着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眼前的年轻人白衣黑裤,穿深蓝色的行政夹克,今天没戴眼镜,更显得眉眼深沉,五官俊朗。
走在他旁边也不露怯,身上一股的沉稳劲儿,在人群当中格外突出。
到底是簪缨大族里养出来的接班人。
不像他家那个混账,整天游手好闲,安排的工作不上心,打打卡都不愿意,每天净知道开个跑车,跟一帮狐朋狗友乱来,早晚给他惹出祸事。
夏治功笑了下,“纳言,在我身边也待不了多久了吧?”
唐纳言一怔,像听不明白似的,“您怎么这样说,哪儿的话呢。”
“你就不用防着我了,老唐这一回来,他也该忙你的事了。”
夏治功估摸着试他。
唐纳言摆摆手,笑说:“没这回事,爸爸总说我还得多历练,去哪儿都不如在华泰好,跟着谁也不如跟着您哪。”
夏治功被哄得高兴极了,“你这个嘴啊,比你爸爸的还要花哨。”
唐纳言离开华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唐承制正在为他活动,时间早晚而已。
但只要他一天还在这里,就不好走漏一点风声,就还得当好这个秘书。
嘴上呢,该表的忠心也要及时表,说两句好话又不折损什么。
下午五点散了会,唐纳言回了办公室,整理完会议记录,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他拿上公文包,去地下车库取车,开出一段路之后,留了个神看后视镜,那辆车果然跟了上来。
唐纳言开着车,点开庄齐的ins来看,没多少她自己的照片,全是美食,面屋武藏的虎啸蘸面,Neel的梨咖啡,浅草寺的鳗鱼烤饭团,糯米团子和热米酒。
他扶着方向盘摇头,叹了口气,吃这么多东西,冰的热的,甜的咸的,还是站在冷风里的路边摊上吃,也不知道她那个胃能不能受得了,回了酒店该肚子疼了。
唐纳言给翻译打了个电话,叮嘱他说:“少让她吃这些,备一点胃药在身边。”
那边连连称是,说都准备了的,又说其实吃不了多少,都是尝一口就饱了。
他挂断电话,上了高架后突然开始加速,后面跟着的车也只好猛踩油门,下来后,过了两个路口才又重新跟上。
眼看唐纳言驶入胡同,停在了一栋青砖灰瓦的小楼旁,后头的肖钢也赶紧停下。
但从车里出来的人却不是唐主任了。
唬得肖钢忙下车来看,他对了一眼车牌,上面交代的就是这辆没错啊,什么时候人调包了?
一声闷响,郑云州大力摔上了车门。
他只和郑云州对视了一眼,就被森森的寒意吓得倒退。
但想回车上也来不及了,院子里冲出几个人来,拿下了他。
郑云州径直往里走,吩咐说:“把他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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