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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船头的艄公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往铁锁上一指，程若兰心领神会，去往他身后抓住铁锁，一面嘱咐师弟道：&ldo;诚儿，快，一起用力把他们拉上来。

&rdo;

三个人扯住铁锁，不断地向后拉，终于把两人拉得越来越近。

曲鸿终于扒住了船沿，将风长林送上去，而后自己跟着翻身上船。

☆、莫问前程（四）

船身来回摇晃了几下，重新找到了平衡。

曲鸿却像是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忘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只剩下躺在船舱里的人。

他不顾满身的冷水，立刻蹲下身来，把风长林揽入臂弯，唤道：&ldo;林哥!林哥你怎么样了!&rdo;

风长林的眼睑动了动，颤抖着睁开了一条细缝，他的肤色白得吓人，皮下透着青紫色，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抖得像是冬天里的残叶。

他的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但仍然艰难地张开，吐出几个字：&ldo;我……我没事。

&rdo;

曲鸿无法压下声音里的颤抖：&ldo;我不是让你先走吗!你何必要回来救我!你这个傻子!&rdo;

风长林气若游丝，缓缓道：&ldo;我……不能抛下你不管……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rdo;

曲鸿难以压抑心中的恐惧，不住地摇头道：&ldo;你的任务呢!护送的东西呢!你师父的交代呢!我以为你比我更明白轻重缓急，你怎么会冒这样的险!&rdo;

怀中的人猛然僵住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ldo;是啊……我这是怎么了，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rdo;

曲鸿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从未在风长林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彷徨的神情。

和方才纵剑时一样，歇斯底里的愤怒仿佛将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曲鸿怔了许久，才恍然回过神，俯身揽起他的脖子，嘱咐道：&ldo;总之你先别说话了，我想办法为你驱毒。

&rdo;

风长林琥珀色的双眸里没了焦点，他彷徨四顾，语无伦次道：&ldo;我只要想到你会死，别的就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害怕……&rdo;

曲鸿被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该是这样的，受伤的本该是自己。

他刚刚捡回一条命，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风长林差点用自己的命来交换他的，他想到这一点，顷刻间心如刀绞。

他咬紧牙关，收紧手臂，将躺在船中的人轻轻抬起，一边宽慰道：&ldo;总之不会有事的，我们已经甩开他们了，很快就能过江去……&rdo;

可惜他根本不会安慰人，那本来是风长林的强项，他的口中永远只能说出戏谑的玩笑话，眼下是那么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