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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华抽泣的鼻子骤然止了呼吸,瞪大的眼睛沁着泪花,悬在眼尾欲落不落。
容祀吁了口气,低头扫到她挂在肩膀的衣裳,伸手,那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肩,露出的皮肤不知是冷还是吓得,浮起细密的战栗,他强行把她掰近,两只手蛮横的拉起她的衣领,用力拢了拢,复又以额贴上她的额。
声音宛若来自地狱,幽冷凝重。
“你究竟给孤下了什么药。”
......
雪下到晌午,从细密的雪粒子下成硕大的鹅毛,将池子里的冰盖得严严实实。
破开一孔的桥洞下,不断有两条土龙上下游动,时而张开血盆大口觅食,时而用那阴鸷的眼珠窥视桥上之人。
赵荣华搓着手,将衣领立起来,早已没了哭泣的模样。
一张小脸冰清素洁,只有鼻尖依旧泛红,像枝头挂满白雪的红梅,她将喂食的残渣踢到水里,那两只土龙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接到食物后,缓缓沉到水底。
头一夜被容祀按在书案上啃咬的时候,她就来过这里,那时天色黢黑,水光森寒,她忽然就生出寻死的念头,虽然短短一瞬,却是真真切切有了。
只是她终归惜命,害怕土龙尖锐锋利的牙齿啃噬她骨肉的疼痛,她收回了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活下去。
容祀是个疯子,他随心所欲到让人捉摸不透,那晚哭花的脸,侥幸让她逃过一回,今日,故技重施,却没想到,竟然还能有用。
她分不清容祀是出于洁癖还是单纯厌恶女人哭泣,她只知道,关键时候,哭一哭,能保命。
自然,这法子也不能滥用,用的多了,那厮定然会察觉出来。
她歇了口气,转头往灵鹊阁方向走去。
应了嬷嬷的一批雪肤膏,会在上元节前制好,然后随着采买的车辆出宫,运到西市交由各个商贩出手。
那条路,她看着各方宫婢小厮走过几十次,也知道会在哪里检查搜寻。
上元节最是热闹,进出宫城的车马也会空前绝后的繁多,她与运货的小厮相熟,平素里没少给他好处,最近听闻他要娶妻,娶妻便要花销,只要银子给的多,他就肯犯险帮她。
那是出宫最好的时机了。
宓乌将那几口大缸一一查验完毕,重新封口密实,见她端着一盆五颜六色的脏水灌入雪地,不由捋着胡须咦了声,“你攒那么多银子,是想作甚用?”
赵荣华用积雪刮去盆沿的脏污,抬头望向宓乌,解释道,“宓先生不愁吃穿用度,不需人情打点,自然不知银子该是多多益善。
若我们染了病,或是房中缺少炭火,总要银子才能使唤动人。”
她咳了一声,转身的光景,又回过头来,眯起眼睛走到宓乌跟前。
“作甚?”
宓乌往后跳了一步,警惕的打量她明显有所图谋的小脸。
“宓先生,我有个极好的方子.....”
“又想换什么东西?”
宓乌掐腰打断她的话。
“我要银子,一百两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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