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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是为了骗过她,想方设法让她能给自己生个孩子。
后来骗着骗着,连自己也信了,也信他自己就是个正常人,有些话说起来手到擒来,看她愈发松懈的表现,愈发亲近的样子,他不知有多骄傲。
他容祀是谁,想做什么,学得就是快!
可就这么下去,一想到日后要孩子,好像也没有从前那般渴望了。
尤其是傅鸿怀和裴雁秋的前车之鉴。
裴雁秋有喜的一年,傅鸿怀跟个孙子似的,伺候的周到不说,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补给也没了,裴雁秋眼里心里,全是那儿子。
他瞟了眼兀自翻缎子的赵荣华,心道:这还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能高兴成这副模样,若当真有了,恐怕真无自己立锥之地了。
车子颠了下,赵荣华猝不及防被他抱进怀里,毡布随之荡起,喧哗热闹的街巷中,窝在墙角的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赵荣华心下一跳,忙伸手挡住了毡帘,容祀不解,凑过去,却在这一刹,同样瞥见了墙角龟缩的两人,冷笑着:“自作自受。”
墙角那两人正是前不久离宫的桂宛,还有双目已瞎的戈庭兰。
桂宛穿的还是离宫时的衣裳,如今已又破又烂,黑漆漆跟那墙角一个色,戈庭兰抱着膝盖,时不时听着动静,然后往桂宛的身边挨过去。
给我弄吃的,快点。”
戈庭兰咬着牙根,冻得浑身直打颤。
桂宛整个脑袋几乎全缩进衣服里,上元节的热闹与她无关,她带着戈庭兰,从西市乞讨到此处,除了有些居心叵测的人调戏几句,哪里有什么好心人。
饥肠辘辘,饿的头昏眼花,连眼前的光景都看不真切了。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我饿,我要吃的。”
戈庭兰喊了句,撕扯着嗓音像是要去抓桂宛的头发。
桂宛啐了口,许是因为走投无路,或是绝望透顶,根本没了当初惧怕戈庭兰的样子,破口骂道:“除了吃,你还会作甚!”
吃吃吃,一个瞎子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堂堂戈家嫡女,活成你这副可怜虫,恶心,你让我恶心!”
我恶心!
?”
戈庭兰冷笑,看不见的眼睛转向桂宛:“你算个什么东西,千人骑…”
你敢打我?桂宛,你不瞧瞧自己身份,窑姐儿生的贱胚子,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啊,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好好待我,入族谱的事情,我不会帮你。”
好好待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桂宛说完,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攥紧了往墙上猛地撞去,戈庭兰霎时血流满面,原先就没好的伤口登时裂开,狰狞可怖地四溅出来。
赵荣华被桂宛突如其来的凶残吓了一跳,往后一倚,坐进容祀怀中。
人总是这样的,欲壑难填。”
容祀抚着她的脸,“瞧瞧,宫里时候对你多么低三下四,温顺的跟没有脾气似的,一转头,为了私欲,连人都不做了。
这种人,迟早没有好下场。”
别说了,我冷。”
容祀低头,圈住了她,贴着那耳朵道:“有我在,谁都不敢动你。”
裴雁秋又圆了,这是容祀看见后第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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