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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和别人出去了,晚些才归。”
“那就只有文筠一人在家?”
“是我和关婆两个人。”
她口中的关婆指的是方才为欧阳芾开门的老妪,其早年便服侍于王安石的父亲王益,王益逝世后,如今又跟随他的儿子一同来到京师。
欧阳芾道:“你方才说七哥,那你的其他哥哥们不住在京城吗?”
一问才知,王安石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早逝,而三个年纪稍长的弟弟目下正同祖母、母亲安居江宁,两个妹妹也已嫁人,最小的弟弟和甫还有尚未及笄的文筠被王安石带在身边,文筠说:“父亲早年宦游各地,也是这样带着三哥,所以三哥如今也这般带着七哥。”
欧阳芾有些明白,为何王安礼之前会说,他很敬佩兄长。
“介甫先生待弟弟妹妹,想来必定如兄如父。”
她微笑道。
虽为名义上的三哥,实际却担负着长兄和长子的责任。
但欧阳芾亦有不解:“文筠为何不与母亲住在江宁,而跟介甫先生来此?”
“母亲有四哥五哥还有六哥陪着,但介甫哥哥只有一个人,和甫哥哥开春后要去读国子学,平日里也不在家,家里就会只剩下三哥。”
“文筠是怕他孤独吗?”
王文筠摇摇头:“我是怕他照顾不好自己。”
欧阳芾噗嗤笑出来,又问:“可是介甫哥哥白日都在外面办公,文筠一个人在家不孤单吗?”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王文筠小脸认真道,“我会把家里收拾好,和关婆一起做饭等哥哥回来吃。”
听她说着这些,欧阳芾温柔地望着她道:“以后我经常来找文筠玩好不好?”
王文筠惊讶:“真的吗?”
“真的呀。”
日渐西斜,王安石回到家中,听关婆言道有位姓欧阳的娘子来找自己,步至厅外,便见到欧阳芾握着王文筠的手在纸上勾勒的模样。
“竹节的地方稍微错开一点,像这样——是不是很形象?”
他站在那里,未有动作,只看着二人垂首写画。
“你来试试。”
欧阳芾松开手,笑着举目,忽然望见立在门口一身绯袍的王安石,“介甫先生?”
王文筠抬头:“哥哥!”
王文筠搁下笔,奔去同兄长打招呼,王安石牵着她至一旁,让关婆打了盆水。
“洗洗手吧。”
他道,又朝欧阳芾道,“你也是。”
欧阳芾瞅了眼自己脏兮兮的爪子:“好嘞。”
“之前说过要答谢先生,所以今日是特意来给先生送一份礼物的。”
欧阳芾笑嘻嘻道。
王文筠在旁边小椅上继续涂抹画作,欧阳芾将一幅画卷摊开,展于桌案:“介甫老师猜猜,画中人是谁?”
这是一幅清雅素淡的山水画,背景是寒山峭壁,远近松石若隐若现,近处有道溪流,岸上有一亭,坐落于松树旁。
亭中独立一人,只见长袍背影,不见正面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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