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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越提着灯笼出了院门,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孩子,个头很高。
“纪娘子总算回来了。”
他笑着迎上来,从纪婵手里接过缰绳。
“回来了,齐先生家里来客人了?”
纪婵摸出钥匙去开大门,又对小马说道,“你快回去吧,辛苦一天了,早点休息。”
小马答应着,把勘察箱送到库房里,又跟齐先生打了个招呼,往岳父家去了。
“纪祎快过来。”
齐先生把他身后那人拉到前面,提起灯笼,照亮了一张青涩的瘦得脱相的脸,“你弟弟过来找你,天儿太冷,我就让他到家里等了。”
(纪祎yi,一声。
)
“我弟弟?”
纪婵吓了一跳,略沙哑的嗓音也陡然尖锐起来。
她一开始都没想起来弟弟是谁,稍后才意识到原主确实有个弟弟,一直跟叔叔一家生活在任上。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又怎会找到这里?”
她的问题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纪祎站了片刻,忽然朝官道的方向跑了过去。
细长的身影融入黑暗之中,低低的啜泣声顺着北风钻到纪婵的耳朵里,扎得她脑瓜仁疼。
“这……”
齐先生欲言又止。
纪婵把熟睡的胖墩儿从怀里卸下来,塞到齐文越怀里,“齐先生先带胖墩儿回你家,我马上回来。”
她大步追了上去。
纪祎虽说只有十三,但个头不比纪婵矮多少,不过几息的功夫就上了官道,一转弯人就不见了。
纪婵心里着急,脚下加速,又快了几分,等上了大路,却看不到人了。
一时间茫然无措。
“呜呜呜……”
一棵老槐树后传来了大哭的声音。
还在还在,幸甚幸甚。
纪婵松了口气。
姐弟俩关系不好,所以她刚刚冲口而出的那句话在纪祎的心里等同于不被欢迎。
原主的父亲纪从丰在八年前病逝,之后母亲黄氏带着她们姐弟回襄县过活。
从此,姐弟俩的关系一年比一年差。
原因无他,就是黄氏对五岁的纪祎比十三岁的原主更好些。
原主那时正处于逆反期,认定黄氏偏心,却又不敢公开违抗黄氏,便越来越讨厌纪祎。
纪祎也同样越来越不喜欢原主。
黄氏去世后,纪祎拒绝同原主去国公府,跟叔父去了南方。
一别五年,这孩子为什么独自出现在吉安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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