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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天光已经大亮,暖融融的太阳透过洁白绵延的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温软柔和地铺陈在霜雪化去的花园里。
庭院里树梢嫩芽已经了点点鲜绿,草地上有说不上名字的野花开出花苞,空气里透着一股清新的香气。
吃饱了的多罗撒开丫子在外面玩耍,玩累了就趴在草地上翻出肚皮晒晒太阳。
老纪把客厅里乱七八糟的酒**都扔掉,打开窗子消消酒气,折腾了一会刚准备去休息一下,又收到塞尔的来电,他瞅着秦亦那样子就知道他现在肯定不愿意离开,只好唉声叹气一番自己先去顶上。
秦亦又换了一盆水进来,给裴含睿擦了擦脸,他额头的热度渐渐退了,眉头舒展开来,睡相看起来平和安稳,只是脸颊还有些病态的微红。
搬了张椅子在床前坐下,秦亦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会,记忆中似乎没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病倒的模样,无论多么繁忙辛苦,都极少显露疲态,仿佛山岳一般永远强大沉稳,坚不可摧。
现在看来,才恍然发现,其实他跟所有普通人一样,会生病,会脆弱,会倒下。
屋里有暖气,房里很静,静的能清晰地听见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声,裴含睿被单下的胸膛平稳地起伏着,阳光从窗口斜斜打进来,铺在床单上,散发着恬静温暖的味道。
折腾了一上午,秦亦醉宿的脑袋还有点一抽一抽地疼,被阳光照得昏昏欲睡,起先还能坐着,后来又改成趴着,不知不觉就把头搁上去渐渐进入了梦乡……
直到听到他的呼吸声变得安然悠长,床上躺着的男人慢慢张开眼帘,便看见秦亦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枕在自己胸膛上睡得直流口水。
裴含睿眯着眼睛望了他一会,终于忍不住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摸到他发上,细软顺滑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他的手指在头顶留恋片刻,最后挪到秦亦唇边,轻柔地替他拭去嘴角一点湿痕。
秦亦睡得很浅,这个动作惊醒了他,迷糊地睁开眼对上裴含睿温柔的视线,他一下子回过神:“你醒了?”
“嗯……”
裴含睿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短暂浓重的鼻音,听来有些沙哑。
秦亦试了试他的额头,犹豫道:“要不要去医院?”
“不想去。”
裴含睿沉沉地道,“小病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那把药吃了。”
秦亦倒了热水,侧坐在床头把男人扶起来喂他喝了,方把杯子放下,忽觉腰上一紧,裴含睿靠在他肩头搂住他的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口,秦亦浑身一僵,手臂抬起又放下,终究还是不忍心推开他。
秦亦沉默一会,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裴含睿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睡一会?”
还是摇头。
秦亦有点没辙,他忽然有点体会到以前自己耍赖的时候对方是个什么心情,顿了顿,道:“昨晚……你去柏家找我了?”
“嗯……”
裴含睿阖着眼,低沉地应了一声,“那个丫头说你跟柏寒在一起,不让我进去。”
说起这个秦亦不由想起早上那场闹剧,顿时一阵蛋疼,揉了揉额头道:“那丫头昨天居然趁我喝醉了把我挪到柏寒房里去了,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些什么东西啊……”
“什么?!”
裴含睿陡然一惊,拧起眉头抬头看他,猛地收紧的手臂差点勒得秦亦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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