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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的后足蹬不上窗沿,扑腾着前爪摔了下去。
她心知此地有强手,故而拖着尾巴蹦跳,欲甩掉石头钻草而逃。
可是这石头人远比她更快,已经堵了她的逃路。
华裳跟它宛如嬉戏一般左扑右滚,就是跑不了。
华裳恼羞成怒,一身雪白的皮毛在地上滚得灰扑扑。
她压低前身,甩着尾将石头扑了个翻滚。
石头顶着草冠,磕了个闷头,赶忙抚稳冠,又被华裳一爪拍在背上,给踩了下去。
华裳见机“嗖”
地撒腿就跑,石头拍着灰起身,将沾了土的草冠重新戴到头上,沿着窗缝爬进去,见苍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它溜下窗,跳过苍霁的手,将烛台推正。
苍霁面容苍白,唇隐约泛青,像是被妖物摄住了心神。
石头碰了碰他的额心,果然觉察到一股妖邪之气流转其中,难怪方才似乎听得屋里有人说话。
石头思忖片刻,将自己的草冠戴到了苍霁头上。
苍霁封闭五感,却顷刻间遭一股清凉灵气强行推开,腹间灵海险些呼应而啸,差点露出本相。
他赶忙咳几声,佯装不堪受力。
那灵气一滞,化作细雨融进他五脏六腑。
苍霁若真是凡人,与净霖修为差距悬殊,那么此行并无不妥,反而能替苍霁护一番内脏,免受妖邪入侵。
可是他偏偏就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妖邪,净霖的灵气陡然一入,叫他龙息沸腾,灵海调动,连这“普普通通”
的面容都差点掩不住,胸口龙鳞已自行抵抗而现。
净霖不是别人,他坚修剑道,妖怪邪魔皆怕他的灵气,因而他的灵气融入苍霁的体内,苍霁不仅手脚冰凉,连角都要顶出来了。
石头见他邪气已除,方才放心而去,盘坐在门外,捉了只蛐蛐笼在掌心,为他守夜。
苍霁待门一合便立刻睁眼,还不能动作,就只能压着不适,缓缓将净霖的灵气抽离内脏,寄于胸口,揉成一团晶莹灵珠。
好险!
苍霁轻轻吁出一口寒气,捉摸不定净霖此举是不是有试探之意。
他手抚胸口,感触得到净霖这股灵珠。
本相苍龙依着灵珠环绕,长尾拍着珠侧,与它在胸口虚境中戏闹起来。
净霖与苍霁有过肌肤之亲,故而追逐间,气息渐融,最初的寒凉刺痛一点点融化,变得温柔递热。
苍龙衔珠,腾身入灵海,灵浪顿掀,苍霁随即感受到那股纯澈的天灵滋养,竟莫名有种相依为命的念头。
苍霁胸口平复,他抬臂,指间还捏着那枚佛珠。
“这便是劫数吗。”
苍霁默念,吃不准味道。
翌日,净霖着实费了力气才将苍霁弄上床,见他迟迟不醒,怕是被邪祟摄了神。
东君叩门,净霖便出门去,两人站在不远处交谈。
东君哈欠连天,指了指日头,说:“时候不早,有什么要紧事赶紧说,我待会儿便走。”
“父亲如何吩咐。”
“你早已了然于心,又何必明知故问?”
东君摇扇,用下巴远远地点了点颐宁,“你也知道他是为何被调到西途来,眼下四方告急,哪里都缺人。
南边已经守不住了。”
“这里尚有数万流民无处迁置,若是丢掉了南边剩余的土地,中渡便成东西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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