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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得那么急,让人忍不住紧张起来。
翟易匀坐在轮椅堵住门口,感觉乌云罩顶,随时都即将降下风暴一样,周嫂看得也有点胆颤心惊。
眼前年轻的脸庞,何时变得如此苍鬱倨傲,她竟没察觉,只发觉他变暴躁。
这一受伤真将他折腾的面目全非,让看他长大的她,也忍不住怜悯起来。
「她呢?跑去哪里了,怎不见人影,不会逃跑了吧?」他从齿缝迸出这些话,心里早臆测她待不了太久。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一样,什么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这种安慰人的话,他根本不相信,人都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他是个残废没什么利用价值,谁想理他,谁愿意忍受他。
他甚至连一个活蹦乱跳的哑巴都不如,她走得出去,他却再也走不出这座被城垣团团围住的囹圄。
***
傍晚时分,天边被落日晕染成一片霞红,华灯初上,宽广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桑语柔从停靠在站牌旁的公车下车,提着一袋家里带来的花捲和馒头,背对着夕阳往东走。
翟家偌大的房子位于山坡处的别墅区。
走了约莫十分鐘,她停在一栋华丽的欧式别墅前,挑出背包里的钥匙,打开墨色的雕花门,穿越精緻打造的花园进入屋里。
水晶灯照亮的客厅空无一人,她走入传出鏗鏗鏘鏘声响的厨房,里头周嫂正忙着洗锅子。
「你回来了。
」张嫂瞥见她,急忙说:「二少爷的晚餐准备好了,放在餐桌上,你快拿过去。
」
她高举手上的塑胶袋,给周嫂看,想问花捲、馒头放哪里。
周嫂将洗好的锅子放上流理台前的架子上,在围裙上擦乾手,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打开来,笑呵呵说:「看起来很好吃,你先把晚餐端去二少爷房间,这些我来处理。
」
整天没看见她,翟易匀发过一顿脾气,午餐吃得不多,张嫂担心他肚子饿耍起脾气,家里又鸡飞狗跳,大家都不好受。
桑语柔在流理台洗手,将翟易匀的晚餐放上托盘,走出厨房,往一楼由书房改建的房间走去。
翟易匀的房间原位于三楼,自从他受伤后,翟家即将一楼书房重新装潢成无障碍空间,以利行动不便的翟易匀居住。
桑语柔敲了两下走道尽头的门,停顿大约五秒才伸手打开门把,开啟门后,幽暗的房里毫无生息,桑语柔顿了一会,犹豫之后走到门边将室内灯光打开。
光线一亮起,刺眼的光线扰怒躺在床上的翟易匀,咆哮声随之而起。
「谁开的灯?不知道我在睡觉吗?」翟易匀从床上翻身坐起,嘴唇激烈震动,桑语柔没看仔细他说什么,或骂了些什么。
听不见,她反而可以平心静气的走过去,将墙角的餐桌推到床边。
「我有说我要吃饭吗?」翟易匀又躺下去,拉起被子蒙进里面,气她一天不见人影。
桑语柔望着鼓起的被子不知所措,茶几上的饭菜仍冒着蒸气,她担心勉强放到餐桌上,他一生气又不明究理将菜饭全部掀翻。
她怔愣地站在离床约一公尺地方,房间里除了空气的流动,只剩下一片静默。
到目前为止她仍摸不透二少爷心性,不懂他现在是想睡不想吃饭,或者只是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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